【周叶】圈里圈外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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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果猛然间发现，自从一个多月前的某个晚上，某人走进自己网吧成了网管之后，自己的生活就从原来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变成了一天一小吓三天一大吓的玄幻日常。比如现在，除夕的前一天，她就在自己网吧里迎来了两个“叶修”面对面的场景。
在围观了两人无营养的对话之后，她果断选择把这个空间腾给兄弟俩，自己抱着手机和唐柔八卦去了。
叶修被陈果拉着充当了一天劳力，完全处在一个电量不足的状态，他瘫软在沙发上，思绪半游离着，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一句一句把自家弟弟抛来的话原封不动的扔回去。
“我又不是今年第一年不回家，你巴巴得跑来干嘛？还浪费机票钱。”从北京到杭州一趟的费用，足够他小半年烟钱了，对于弟弟的败家行为，叶修表示不敢苟同。
“但你今年退役了！你要打游戏回家也可以啊！”此时从叶秋嘴里蹦出来的话已经完全不符合他一身精英的打扮，或者说每次面对自己这混蛋哥哥，他就自动剥离了那副高冷绅士的疏离模样。
叶修闻言，终于抬眼瞧了对面人一眼，“你认真的？”
……
回家还想打游戏，老爷子不削了他一层皮就不错了。
兄弟俩一时无言。网吧已经歇业，以往热闹沸腾的大厅此时只有一排排电脑码在那里，网吧外偶尔能见得几个赶着回家过年的行人车辆，街道上偶有喧嚣，但全都被隔绝在了门外，，显得此时的空间有些寂寥。
叶秋环视这个他哥退役后暂居的地方，可以说环境还不错，甚至按照叶修的标准简直不能再满意：有床、有饭、有游戏。自从15岁那年叶修偷了他的行李离家出走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离自家哥哥是越来越远了，他不理解叶修为什么对游戏那么痴迷，不理解荣耀这个游戏凭什么能让他离开家里整整十年，有时他会有些怨恨这个游戏，仿佛是它是造成自己和哥哥产生距离的罪魁祸首，但是清醒过来又会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说到底，他还是打心底尊重叶修的选择的，如果不尊重，那他早几年就干脆把他哥打包回家，绝对没人敢说个“不”，如果不尊重，他也不会特地抛下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不远千里来这间小网吧，来亲自看看叶修新的选择。他也早就明白，无论他今天说的多么言辞恳切，叶修是不会和自己回家的，他一向有主张，一向很敢冒险，心里打算好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头。
也就是因为这样，叶修小时候就是院里头的孩子王，一挥手就带着一群小毛孩子齐轰轰的去掏隔壁李老头家的鸟蛋，还把那棵枣树给折了枝，树枝掉下来打坏了李老头家那棵宝贝得跟命根儿似的兰花。叶修他从小游戏就打得好，在他们那所学校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就算后来被老头子管得严禁了网，叶修也有本事在外面玩游戏玩的风生水起，十几号人给他打掩护。
叶修就是这样的人，似乎生来在哪都能混得很吃香。
而叶秋却是根红苗正长大的别人家好学生，熟人都不免会拿他俩兄弟调笑，说哥哥弟弟长的一个模样，性子怎么差了那么多。叶秋表面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其实特别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说他和他哥有啥差了的，因为在他心里，他和叶修就是世界上最亲的人，没有人比他和叶修更亲了，这是属于亲兄弟之间的独占欲。
所以在叶修接触到游戏，从而见识到更广阔的世界时，他其实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叶修离自己越来越远，少不更事的他才想出了“离家出走”这个主意，想着自己先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等叶修出来了，他也可以牢牢的看着他，结果他准备好的小行李，却直接成为了他哥放飞世界的装备。
店外汽车的鸣笛声将叶秋从自我沉思中扯回，视线聚焦在对面那人身上，明明长着和自己七八分像的脸，但是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他俩的区别，比起他现在衣着得体、光鲜亮丽，他哥有些太过不修边幅了，眼底的阴影和有些苍白的脸色都显示出这人的颓废，一看就是网吧里随处可见游戏宅男的模样，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能从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上看出某种飞扬且坚毅的神采，尤其是谈起游戏的时候。
“哥，你还打算在外面呆多久？”不同于之前的沉着语气。
叶修睁开眼睛，待有些迷蒙的眼神渐渐聚焦之后，他又恢复了那副随意的模样，“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会回去的。”
“再说，哥这么回去了，我对象咋办呢？”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叶秋听来宛若平地一声雷。
……
…………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哦！对象……
卧槽！对象！！！
“哥你居然有对象了！！！谁家姑娘能看上你啊？？？”叶秋表面的淡定在他哥一句话下宣布告吹，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倾，势必要向叶修探个究竟。
“啧，怎么这么说你哥，”叶修故作生气状，看着叶秋一副执着的样子，心里有些毛毛的，“没姑娘看上你哥，是我看上人家小伙了。”
……
…………
什么鬼……
叶秋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卡壳，似乎并不能把叶修的话在脑海中理清思路，叶修还是一脸淡定的样子，好像刚刚对自己亲弟弟出柜的并不是他。叶秋有些脱力，手从桌面上颤抖的抬离，留下了十个水雾的白色手指印，随着手指的离开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他想说：“哥你是骗人的吧？是开玩笑的吧？”但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他这模样跟当初自己找到他，他说自己要继续当职业选手是一个样。
他想说：“你怎么总是这样！先是打游戏，后是出柜，你是这辈子都不想回家了吗？”但他说不出口，仿佛心里被塞了一个气球，越吹越大，挤压得他透不过气，好像在下一秒就会炸开，然后，尸骨无存。
叶秋说不出话，只能皱着眉头看着叶修，他心里很不痛快，却无法发泄。
“那人是谁？”最后所有膨胀的思绪抽离出一句压抑的问题。
“这不能告诉你，万一你去找人家麻烦呢？”
叶秋“蹭”地站起来，“你当我是黑社会啊！叶修你可以啊，为了个男人居然怀疑你弟弟的人品！你才跟他认识多久，咱俩可是一前一后隔了一分钟从咱妈肚子里出来的，你为了个才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这么想我！”
叶秋是真的气着了，连带着说的话都有些不过脑子，他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确定你喜欢他吗？我没猜错，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吧，万一你对他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秋。”话还没说完被叶修给打断了，叶秋凝视着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明明他站的更高，却有种被叶修俯视的感觉。
“叶秋。我没谈过恋爱，但我确定我喜欢他，在几个月前哥还尝试着和他分开了，但是不行，根本不行。我喜欢他，”说着，叶修握住了叶秋的手，那只手有些冰凉，“叶秋，我是同性恋。天生的也罢，后天的也成，我真的是同性恋。”
被叶修握住的手有些发抖，叶修本来也不是什么小火人体质，甚至长期熬夜和吃泡面的身体也健康不到那里去，所以并不能带给叶秋什么温暖。叶秋看着那两只相握的手，一样好看，但是一只手精致指尖有着薄薄一层茧，一只手结实蕴含着力量。
一母同胞的双胞胎，也终究会变得不一样。
他该高兴吗，叶修坦荡的向自己承认了他的性向，这说明他是不是多多少少有想着点家里？屁！要是想着你tm当什么同性恋！你还指望老爷子会认同你带个男的回家不成！
“我接受不了，”叶秋一把抽走了自己的手，“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你是我哥，我接受不了。”
听到这个答案，叶修并不意外。
“哥又没让你接受，只是告诉你声罢了。”他冲着自家弟弟潇洒的笑了笑。
“你真不准备告诉我他是谁吗？就算你不说，我自己去查也查的出来。”叶秋一脸严肃的盯着他哥，说话间好像决定好了要做个棒打鸳鸯的反派。
“然后呢？你查出来了然后跟人家约私下见面，给人家开个支票让他离我远点？现在电视剧都不这么演了，别这么俗成不？再说，他也不缺你这点钱，哥看上的人，怎么会理你这点小恩小惠。”
“他是你们圈子里的？应该是你们圈子里的吧，你不怕我到时候把这事情往外面一捅，他估计就会被禁赛了。”
叶修终于正视了他的面容，仔细观察了许久，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可能性，“那哥就只好牺牲自己，和他一起向大众出柜了。”
……
话都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这场谈话过后，叶秋和叶修都有些不自在，索性他们之前也没自在到哪里去，陈果也没看出他俩之间居然发生过那么惊险的博弈。
当天叶秋完全代替了他哥，充当起了兴欣网吧新年布置的劳动力，他卷起自己洁净的袖口，站在椅子上把过年的彩带一个个挂上去，惹得陈果在旁边对摊在一旁打游戏的叶修横加鄙视：这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啊！
当天晚上，叶秋直接宿在了兴欣网吧，本来陈果还想把唐柔卧室收拾出来腾给叶秋睡的，被他以睡女生房间不太好给婉拒了，于是乎饭桌上，叶秋展示一杯倒技能惊呆陈果之后，叶秋就被安置到了沙发上。
陈果正在收拾碗筷，看见叶修抱着一床软乎乎的被子走了过来，摊在叶秋身上，把他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还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似乎是怕叶秋醒来口渴。
叶修做好这一切转过身，发现陈果正盯着他看，“老板娘，你这看什么眼神儿啊？”
陈果有些恍神，“没什么，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嘛！”说完陈果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合适，这说的好像叶修以前多么自我一样。
“他好歹也是我弟嘛。”说这话时，叶修脸上透着些温柔，又透着些宠溺，在这一秒陈果总算看出了叶修身为兄长的气质，把码好的碗筷放到洗手台去，背对着兄弟二人露出了个了然的笑容：这货还是挺高兴弟弟来看他的吧！
叶修没有立刻回到他的小储藏室，他把大灯闭了，留下了一盏小桔灯。他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处，也没有抽烟，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知道视线飘向何处。
又过了许久，他才撑着腿站起来，又整了整叶秋身上的被褥，关灯进房间去了。微凉的空气了飘散了一阵叹息，传到叶秋的耳边，本来醉酒昏睡的男人听见关门的声音，微微睁开了眼。
“叶秋，对不起了。”
在被褥里的手握着拳头紧了紧，最后放松了皱着的眉头，蹭着暖和的被角进入梦乡。
混蛋哥哥，尽给我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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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存活在哥哥和弟弟对话里了
叶秋：给你1000万离开我哥哥
小周：呵
甩手飞出3000万
小周：聘礼
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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